奇觀社會-2015悍圖社聯展
Society of Spectacular
2015.08.22 − 2015.10.08
開幕 OPENING 08.22(SAT) 19:00
悍圖社與當代奇觀社會
文/王焜生
「101現代藝術群」、「台北前進者藝術群」、「笨鳥藝術群」、「台北畫派」分別於1982年成立。銜接了自1950年代起台灣現代藝術先驅團體 「五月畫會」、「東方畫會」一方面以中西融合為手段,同時保留中國哲學的意識形態,對於中國繪畫進行顛覆性改變的行動。這群出生在台灣的年輕藝術家對香園 的想望不再是遙遠的故土中國或是虛幻的大民族情結,他們眼見的生活的土地與環境,迥異於對大中國的想像,歷經12年歷史的「台北畫派」於1997年宣布結束,更重要的團體「悍圖社」於1988年由「台北畫派」其中幾位成員催生,旋即於皇冠藝文中心舉辦第一次展覽,台灣藝術家的創作理念源自中國的思維自此跨出一大步直接觸探台灣的本性。
台灣美術現代化運動以結盟的方式,透過畫會與團體集體發聲,表述立場、產生流派,但也有僅只於是藝術家情感的連結,相濡以沫互相砥礪與精神傳承,如同「悍圖社」的成立,至2015年已經走過28年的歷史,經歷台灣政治解嚴的前後時期,見證社會的巨大改變,吳天章、陸先銘、郭維國、楊茂林、楊仁明、連建興、李民中各自在藝術上的成就都能獨當一面,即使後來離開團體的藝術家以及陸續加入的成員賴新龍、朱書賢、陳擎耀、鄧文貞、唐唐發、常陵以及涂維政,並非依附在團體之下,而是各自的藝術成就豐富了「悍圖社」的獨特性。
「悍圖社」的14位成員創作風格與發展方向各自輝煌,回顧1998年的宣言裡所說「向當道的裝置藝術宣戰,誓言重振圖像繪畫的聲威」,從1950年代出生橫跨到1970年以後的世代,他們同樣所堅持的是繪畫的精神,以作品直接捍衛「繪畫不死」的最高理想。敏感的藝術家在社會實踐的場域中仍舊必須面對權力的拉扯,或是主流與非主流的論述,自古以來藝術家屈於社會的弱勢位階、前衛分子努力爭取發聲的認可,團體的行動也是標舉理念的展現。
楊茂林以神話與宗教為本,解構東方非理性救贖的崇高思想體系,連結西方文藝復興以人為本位的破除階級觀念進行再建構,然後又再一次翻轉流行文化的通俗,將圖像神聖化投射為威儀的景仰。
吳天章直接切入台灣母體與生命的魂魄,將屬於族群的集體潛意識以具有詼諧怪誕的影像轉化,在熟悉之間製造陌生感,在陌生感裡又透露詭異的遐想。
陸先銘持續關照人在都市中的位置,特別是台灣環境鉅變中文明與人文的價值以及急速社會發展的價值重思,以繪畫作為社會歷史的紀錄。
郭維國類似情境喜劇的繪畫經常將自己放在主角的身分,以自我的戲謔面對充滿矛盾的場景裡,人生的短暫對應歷史的洪流顯得更為渺小而為不足道,存在的虛無在畫面中蔓延成集體的焦慮。
李民中的繪畫逐漸走向遊戲式的、閒適性的,看似漫不經心卻是處處顯露禪機,他像是老莊的追隨者,在平靜愉悅的狀態下道出另一 種台灣人的生活哲學。
楊仁明的繪畫看似抽象,實則又如同細胞的分裂與生殖,不斷衍伸與衍生,有一種對現實無法完全掌握卻又想要擁抱的矛盾情緒,每一個凝固短暫的瞬間都像是藝術家深沉思考過後的句點。
連建興長期堅守著寫實性的描繪,從他成長的基隆到生活的台北,他的寫實是內心對於現實環境反思過後的溫柔控訴,更多的還有人文的關懷與尊重,呈現人文的情操。
賴新龍的創作於2009年起有了極大的轉變,知識分子式與形式的思考逐漸退到抽象畫面之後,色彩與自由的揮灑展現了對於直覺的領悟,情緒與視覺的傳達更能跳脫語言的束縛再現圖像的個人風格。
唐唐發的圖像以生活隨處可以擷取的物件作為轉譯的媒介,關心環境汙染的破壞,他的加入也讓悍圖社對於藝術創作的中心思考更為開放。
涂維政以杜撰的史實與遺跡再度質問後現代主義時代,媒體快速消費年代缺乏判斷力諷刺,意義與價值的決定標準為何再次提出省思。
鄧文貞是悍圖社裡唯一的女性成員,對於形與色的偏好也讓她的繪畫不僅是畫面上的,更像是從色彩裡可以透出氣味與性的曖昧。
朱書賢作品中不斷出現的主角如同藝術家自身對於周圍環境的感受呈現,將聲音與影像融合在作品中,不斷迴旋的是人存在的價值。
常陵從五花肉系列到大玄玄社會,從神話哲學遁入世俗百姓人家,他以畫筆不斷尖銳卻又隱晦的道出世代的洪流與對想望的拉扯。
陳擎耀談的圖像式身分,作品中的人物不論是平面繪畫或錄像表演都在重演一種看似荒謬與故作姿態的迷失,在在顯示了當下社會的情境。
當代社會的奇觀之一就是圖像的氾濫與失衡,大多數公眾的參與都僅是被動式的接收,藝術家成為對社會文化的批判者也說明了有別於對於古典或傳統藝術想 像,不論創作的媒材與主題為何,藝術家無法置身於社會之外,藝術創作應該是參與式的,即使談論的是私密性的、個人化的都也在多少程度上回應了當代現象。
悍圖社藝術家以創作回應了當代奇觀社會,而我們也在他們的作品中閱讀了自己的存在。